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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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昨日昔顏與知州夫人從集市回來, 發現顧洵早已離開了。
正在納悶顧洵怎麽不帶著她，李敬堂就過來問昔顏是否願意留在知州府小廚房。
雙倍的工錢，單獨的臥房, 寬敞的廚房，精致的廚具。
昔顏心動了, 但又想拿捏一下, 擡擡身價。
看昔顏猶豫不決, 李敬堂決定拋出一個大彩頭, 堅定昔顏留下來的決心。
“七娘有位遠親，是宮裏的貴人，下月我們回京，去給她送閩地特產, 屆時你一同去, 說不定得了貴人的青眼，收你進禦膳房，可就發達了。”
這話一出，昔顏果然堅定了決心。
決不留在知州府，馬上回縣衙小食堂。
且不說, 什麽禦膳房，昔顏根本不稀罕。
宮裏的那幾位貴人，昔顏可都見過面的。
千辛萬苦從宮裏逃出來，再回去, 豈不是自投羅網？
昔顏當即轉換語氣，遺憾地表示, 知州府很好, 但她無法留在知州府，想回縣衙小食堂。
為了不讓李敬堂與夫人起疑, 昔顏還編造了一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與顧大人的關系，非比一般。”
在船上推拿的時候，該看的不該看的，反正都看了，昔顏想，這可不就是“非比一般”麽。
“非比一般？”
李敬堂與夫人對視一眼，眼神覆雜。
“嗯，只因過於驚世駭俗，所以不敢宣揚。”
“驚世駭俗？”
李敬堂與夫人對視的眼神，更詫異了。
“所以，我若是不回去，顧大人就會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坐臥不寧……”
昔顏絞盡腦汁，實在想不出四個字的成語了，便又補充一句。
“現在顧大人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他離不開我，我亦離不開他，請大人成全。”
可不是顧洵離不開她做的美食，她也離不開顧洵發的工錢，昔顏只是實話實說。
李敬堂頓時沒了主意，看向身旁的夫人。
知州夫人最近厭食，沒了吃的快樂，時常看話本子，讓自己開心。
趕巧最近讀到梁山伯與祝英臺，正為他倆的淒美愛情感動不已。
聽昔顏這麽一說，知州夫人立刻聯系起來。
“你倆，可都是男子……”
眼看氛圍烘托得差不多了，昔顏趕緊收尾。
“我並無任何奢望，只求按月在小食堂領取工錢，就心滿意足了。”
李敬堂越聽，眉蹙得越緊，心想難怪顧洵剛才一聽他想留下昔顏，會面露難色。
而且顧洵今年二十有一，尚未聽說定親，這就都對上了。
知州夫人更是眼眶濕潤，感動不已，沒想到同樣至死不渝的愛情，竟然就在她的身邊。
“現在天色已晚，行路不變，明天天一亮，我就讓人把你送回去！”
“多謝大人，夫人！小的還有一事，勞煩二位。”
“但說無妨。”
磕了昔顧二人的知州夫人，搶在夫君前面回答。
“顧大人身在仕途，請二位替我們保密，不要道與外人，也不要跟顧大人提起，免得尷尬。”
知州夫人點點頭，一副“懂得”的眼神看向昔顏。
李敬堂則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又找不出來，只能依了夫人的意思，趕早將昔顏送了回來。
此時，站在窗外，毫不知情的顧洵，還以為自己錯覺了。
昔顏這個時候不應該在知州府小廚房嗎，就算往回趕，也不至於這麽快就站在這裏。
屋內的昔顏，則利索地手起刀落，忙活著給顧洵做午飯。
剛才一進門，昔顏就聽周成說，陳思去找廚子了，大家都以為她不回來了。
昔顏面上好似什麽都沒發生，表示她只是回來晚了，並不是不回來了，心裏卻好氣。
果然是顧洵要把她送給那個什麽知州家當廚子。
說好的是去做道菜，現在竟然不想讓她回來。
幸好連夜趕了回來，要晚回來一點點，昔顏想，她這會兒可能就失業了。
昔顏所有的怒氣，化作力氣，用在了剁碎食材上。
泡發好的香菇，三兩下被剁成碎碎的小丁子塊，鋪在幹凈的銅盆盆底。
五花肉切成肉片，再改刀成長長的肉絲，同樣剁成小肉丁，覆在豆腐丁上。
幾棵大蔥，連一塊白嫩的豆腐，也被昔顏放在砧板上，用力剁成同樣大小的丁子塊，堆放在五花肉肉丁之上。
剛剛還空空如也的銅盆，此時，被各種食材堆得像個小山。
窗外的顧洵，甚至還能看到那個如山頂般的尖尖。
緊接著，昔顏拿起顧洵也不知是什麽調料的罐罐們，一頓調味後，將銅盆裏的餡料攪勻。
顧洵越看越是好奇，昔顏這是要包包子嗎？
調完餡料，昔顏又變戲法似的從竈臺旁拿出另一個瓷盆。
打開上面覆蓋的籠布，一團白色面團展現出來。
果然是要包包子！
面團在灑滿幹粉的案板上，被昔顏搟成長條，揪成一個個小劑子。
揉圓劑子後，昔顏用手指將它捏成碗狀，將剛才調好的餡料，包進劑子裏。
虎口收緊面團，最後還在上面捏出一個尖尖。
顧洵越看越不明白了，這也不像是在包包子，那昔顏做的到底是什麽呢？
“大人！”
昔顏不經意間擡頭，忽然瞥見窗外站著的顧洵。
“咦，你怎麽還舉著支石榴花呢？”
昔顏沒控制住表情，嘴角一彎，失笑出聲。
難怪人人都道簪花郎美貌，昔顏收住笑聲，仔細一看。
這才發覺顧洵這動作，真如給他鬢角簪了花，配上那絕美清冷的面容，竟生出些許妖冶魅惑之感。
窗外的顧洵，舉石榴花遮陽的動作一頓，一時竟不知該先把石榴花放下，還是先問問昔顏怎麽回來了。
“你真的會法術嗎？”
畫中人突然開口說話，呆住的顧洵腦子淩亂，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麽一句。
“法術？”
昔顏心頭一跳，難道顧洵知道她是穿越來的了？
不會吧，昔顏心道只要她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那是顧洵看出她是女扮男裝，還是猜出她的身份了？
昔顏眼睛如靈敏的小鹿，仔細盯著顧洵伺機而動，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顧洵放下右手舉著的石榴花，匆忙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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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昔顏與知州夫人從集市回來, 發現顧洵早已離開了。
正在納悶顧洵怎麽不帶著她，李敬堂就過來問昔顏是否願意留在知州府小廚房。
雙倍的工錢，單獨的臥房, 寬敞的廚房，精致的廚具。
昔顏心動了, 但又想拿捏一下, 擡擡身價。
看昔顏猶豫不決, 李敬堂決定拋出一個大彩頭, 堅定昔顏留下來的決心。
“七娘有位遠親，是宮裏的貴人，下月我們回京，去給她送閩地特產, 屆時你一同去, 說不定得了貴人的青眼，收你進禦膳房，可就發達了。”
這話一出，昔顏果然堅定了決心。
決不留在知州府，馬上回縣衙小食堂。
且不說, 什麽禦膳房，昔顏根本不稀罕。
宮裏的那幾位貴人，昔顏可都見過面的。
千辛萬苦從宮裏逃出來，再回去, 豈不是自投羅網？
昔顏當即轉換語氣，遺憾地表示, 知州府很好, 但她無法留在知州府，想回縣衙小食堂。
為了不讓李敬堂與夫人起疑, 昔顏還編造了一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與顧大人的關系，非比一般。”
在船上推拿的時候，該看的不該看的，反正都看了，昔顏想，這可不就是“非比一般”麽。
“非比一般？”
李敬堂與夫人對視一眼，眼神覆雜。
“嗯，只因過於驚世駭俗，所以不敢宣揚。”
“驚世駭俗？”
李敬堂與夫人對視的眼神，更詫異了。
“所以，我若是不回去，顧大人就會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坐臥不寧……”
昔顏絞盡腦汁，實在想不出四個字的成語了，便又補充一句。
“現在顧大人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他離不開我，我亦離不開他，請大人成全。”
可不是顧洵離不開她做的美食，她也離不開顧洵發的工錢，昔顏只是實話實說。
李敬堂頓時沒了主意，看向身旁的夫人。
知州夫人最近厭食，沒了吃的快樂，時常看話本子，讓自己開心。
趕巧最近讀到梁山伯與祝英臺，正為他倆的淒美愛情感動不已。
聽昔顏這麽一說，知州夫人立刻聯系起來。
“你倆，可都是男子……”
眼看氛圍烘托得差不多了，昔顏趕緊收尾。
“我並無任何奢望，只求按月在小食堂領取工錢，就心滿意足了。”
李敬堂越聽，眉蹙得越緊，心想難怪顧洵剛才一聽他想留下昔顏，會面露難色。
而且顧洵今年二十有一，尚未聽說定親，這就都對上了。
知州夫人更是眼眶濕潤，感動不已，沒想到同樣至死不渝的愛情，竟然就在她的身邊。
“現在天色已晚，行路不變，明天天一亮，我就讓人把你送回去！”
“多謝大人，夫人！小的還有一事，勞煩二位。”
“但說無妨。”
磕了昔顧二人的知州夫人，搶在夫君前面回答。
“顧大人身在仕途，請二位替我們保密，不要道與外人，也不要跟顧大人提起，免得尷尬。”
知州夫人點點頭，一副“懂得”的眼神看向昔顏。
李敬堂則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又找不出來，只能依了夫人的意思，趕早將昔顏送了回來。
此時，站在窗外，毫不知情的顧洵，還以為自己錯覺了。
昔顏這個時候不應該在知州府小廚房嗎，就算往回趕，也不至於這麽快就站在這裏。
屋內的昔顏，則利索地手起刀落，忙活著給顧洵做午飯。
剛才一進門，昔顏就聽周成說，陳思去找廚子了，大家都以為她不回來了。
昔顏面上好似什麽都沒發生，表示她只是回來晚了，並不是不回來了，心裏卻好氣。
果然是顧洵要把她送給那個什麽知州家當廚子。
說好的是去做道菜，現在竟然不想讓她回來。
幸好連夜趕了回來，要晚回來一點點，昔顏想，她這會兒可能就失業了。
昔顏所有的怒氣，化作力氣，用在了剁碎食材上。
泡發好的香菇，三兩下被剁成碎碎的小丁子塊，鋪在幹凈的銅盆盆底。
五花肉切成肉片，再改刀成長長的肉絲，同樣剁成小肉丁，覆在豆腐丁上。
幾棵大蔥，連一塊白嫩的豆腐，也被昔顏放在砧板上，用力剁成同樣大小的丁子塊，堆放在五花肉肉丁之上。
剛剛還空空如也的銅盆，此時，被各種食材堆得像個小山。
窗外的顧洵，甚至還能看到那個如山頂般的尖尖。
緊接著，昔顏拿起顧洵也不知是什麽調料的罐罐們，一頓調味後，將銅盆裏的餡料攪勻。
顧洵越看越是好奇，昔顏這是要包包子嗎？
調完餡料，昔顏又變戲法似的從竈臺旁拿出另一個瓷盆。
打開上面覆蓋的籠布，一團白色面團展現出來。
果然是要包包子！
面團在灑滿幹粉的案板上，被昔顏搟成長條，揪成一個個小劑子。
揉圓劑子後，昔顏用手指將它捏成碗狀，將剛才調好的餡料，包進劑子裏。
虎口收緊面團，最後還在上面捏出一個尖尖。
顧洵越看越不明白了，這也不像是在包包子，那昔顏做的到底是什麽呢？
“大人！”
昔顏不經意間擡頭，忽然瞥見窗外站著的顧洵。
“咦，你怎麽還舉著支石榴花呢？”
昔顏沒控制住表情，嘴角一彎，失笑出聲。
難怪人人都道簪花郎美貌，昔顏收住笑聲，仔細一看。
這才發覺顧洵這動作，真如給他鬢角簪了花，配上那絕美清冷的面容，竟生出些許妖冶魅惑之感。
窗外的顧洵，舉石榴花遮陽的動作一頓，一時竟不知該先把石榴花放下，還是先問問昔顏怎麽回來了。
“你真的會法術嗎？”
畫中人突然開口說話，呆住的顧洵腦子淩亂，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麽一句。
“法術？”
昔顏心頭一跳，難道顧洵知道她是穿越來的了？
不會吧，昔顏心道只要她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那是顧洵看出她是女扮男裝，還是猜出她的身份了？
昔顏眼睛如靈敏的小鹿，仔細盯著顧洵伺機而動，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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